从教师到律师———位律师的择业之路

 从1997年开始，在三门峡市依法治市领导小组组织的各类法律培训班上，经常可以看到一位年轻律师登台授课的身影。他，就是三门峡市“十佳律师”之一的陈启超。不知情的人不会想到，律师本非他的本行，他是从教师岗位艰难地步入律师行业的。

 

    无意中跨入律师“门槛”

 

    1988年7月，陈启超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三门峡市某企业技校任政治教师。一个偶然的机会，由于普法需要，学校安排陈启超教《法律常识》课。为上好这门课，他买来各类法律书籍，边学边讲。不料，陈启超从此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对法律知识的渴求，使陈启超报名参加了自学考试。整日紧张、繁忙的教学使陈启超的自考学习异常艰难。但功夫不负有心人，1992年6月，他如愿以偿地取得了法律大专毕业证书。之后，他又获得了法律自考本科文凭。

　　参加自考时，陈启超并未想到要去当律师。凭着对法律的浓厚兴趣，他又决定考取律师资格。作出决定后，陈启超用于复习应考的只有暑假的一个月时间，他硬是在热浪袭人的炎炎夏日里，将自己关在那间狭小的办公室里，开始了又一轮的学习“冲刺”。成绩出来后，陈启超惊喜地发现，他竟以223分的成绩通过了考试。

　　当通过“律考”的喜悦渐渐降温之后，陈启超才开始冷静思考：拥有了律师资格的他今后的路该怎样走？当时，他所在企业的效益相当不错，教师工作的稳定和各种待遇也令许多人羡慕不已。可是，在以兼职律师的身份到三门峡市某律师事务所实习了一段时间后，陈启超毅然作出选择：当一名专职律师，拿起法律的武器为百姓讨公道。于是，他立即向所在企业递交了调动申请，申请倒是很快通过了，但条件也是苛刻的：拿4000元“调动费”来。月薪仅200多元的陈启超一下子被这4000元弄懵了。更为严重的是来自家庭的阻力，他的父亲说：“辛辛苦苦供你上完大学是为了啥？你现在要干什么没有固定工资的律师，是不是要气死我呀……”

　　出生在农家的陈启超，面对忧愤满面的年迈父亲无言以对。但转念一想，若不走的话，将失去这难得的重新择业机会。于是，1993年5月10日，陈启超把最后一届学生的毕业试卷改完，借了4000元钱交上“调动费”，只身迈入了律师的“门槛”。

 

    融入律师角色，举步维艰的跨越

 

　　真正步入律师界后，陈启超这才发现，一切并非当初想象的那样简单。很长一段时间，像他这样“初出茅庐”的律师都“无人问津”，坐冷板凳是难免的。

    在尴尬与等待中，所里的一位老律师让陈启超与他一同出庭，为一起盗窃案的被告秦某做辩护律师。因案情相当简单，对老律师而言，这是个“小菜一碟”的案子。对陈启超来说，这却是他承办的第一起案件。因此，陈启超思绪万千：以前，他站在讲台，面对的是台下张张求知的笑脸；现在，他站在法庭，面对的是接受审判的被告和台下旁听的群众。开庭前，他夜以继日地精心准备。当法庭最后判决、采纳了他的辩护观点时，陈启超激动得流下热泪。

    作为律师，要真正理解这个职业的内涵，尤其是处理好律师个人感情与律师职责之间的关系，并非易事。陈启超说，他是在为两起案件中的被告辩护后，才对之有了深刻的体会。记得2000年法院在卢氏县审理被告人孙涛杀人碎尸案时，陈启超接受法院的指定为被告人孙涛辩护。孙涛曾把其母亲和表妹张某杀害，并将其母亲潘某的尸体锯成两段抛尸藏匿，这在中国古代是“大逆不道”、“十恶”之一，属“不赦不宥”之罪。陈启超在法庭上唇枪舌剑地为孙涛进行了辩护后刚从法庭出来，便立即被一些群众围住质问：“像这种人，你们律师又不拿钱，为啥还那么为他积极辩护？”2000年上半年，陈启超参与了彭妙计等“杀人团伙”特大抢劫、强奸、杀人案的开庭审理，为本案的第五被告张健辩护。根据指控，这个团伙因在豫陕交界地带以及江苏、安徽等地跳跃式作案，残忍杀害77条人命，一审共有6人被判死刑，其中包括张健。一审判决后，没有提出上诉的张健委托陈启超继续为其辩护。但陈启超再次到看守所会见张健时，连法警都有些不耐烦了：“你们这些律师也真是的，都判死刑了，还见有什么用？”

    这两件事令陈启超感慨万分，他说，就个人感情而言，他对孙涛、张健等罪犯所犯的罪行也是深恶痛绝的，但现在是法治社会，就必须要遵守法律的程序，依法辩护既是被告人应该享受到的权利，又是律师的职责所在。所以作为律师，在法庭上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尽心尽责地依法履行作为律师的职责。尽管有人不理解，他依然为履行了律师的职责、维护了法律尊严而欣慰。

 

    道路漫漫 上下求索

 

　　“伸张正义，扶助贫弱”应该是律师的良心所在。然而，随着近年来律师体制改革的步伐，所有的律师早已没有“铁饭碗”可端：没有固定工资收入，没有固定社会保障。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部分律师有“一切向钱看”的想法，不愿意接一些案值低、法律援助等“没油水”的案件。

    10年的执业历程，让陈启超在律师的道路上日趋成熟起来。在他所办理的300多起诉讼案件中，有相当大的部分是作为刑事被害人代理或民事弱势原告的代理，法律援助案件也占有相当比例，这也是他至今仍“囊中羞涩”的主要原因。陈启超说，他只希望通过自己的些微努力，能给弱者多一些帮助，为人间多一份正义。

    此外，陈启超始终认为：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，应该承担起“普法”的义务。因此，他利用当过教师的优势，在做律师的同时，一直兼职法律教学。1995年以前，他的兼职授课以在校学生为主，从1996年开始，转向以社会普法为主。1997年，陈启超还被三门峡市依法治市领导小组聘为该小组讲师团兼职教师。据不完全统计，几年来，陈启超上课347学时，直接听课人数达38272人（次）。

　　面对今后的发展之路，陈启超充满了憧憬和自信。今年10月份，他创办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，并创办了三门峡首家律师网站。他表示，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，律师的发展方向应当是法学家、政治家、社会活动家。漫漫律师路上，他将上下而求索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（本文载于2002年11月20日《三门峡日报·西部晨风》第六版）